敦煌,对于大多数生活在南方人口稠密区的人而言,是个神秘而又遥远的地方,所有的印象都来自于教科书上寥寥的文字和偶尔见诸于各个媒体的管中窥豹。然而,所有的这些都只是碎片,拼凑起来也未必能够形成真正的敦煌,从而一提及这里,心中的碎片感和神秘感自然就产生了。而其深居大漠之中,位于已经荒废的丝路之上,像饱经沧桑的隐者一样,注视着东南边熙熙攘攘的世界。
从澳门到敦煌的距离大约3,500公里,航班经由重庆中转,飞行时长为10小时25分。清晨,飞机离开机场向北再向西,向大漠深处飞去。透过窗口往下看,绿色越来越少,黄色越来越多,间或夹杂着些褶皱—那是山。飞机快到降落的时候,窗外出现连绵不断的黄土和沙漠,宛如月球表面,这就是敦煌了。出机场后,闻到空气中有沙的味道,进入敦煌市区的收费站修建成古色古香的形状,让人进入这座城之前,就先进入状态。
大漠中的一弯新月

骑骆驼登鸣沙山,仿佛回到了古丝绸之路
一望无际的除了大海,还有沙漠。试着想像,在晴朗的天气里,周遭寂静无声,远远地,耳边却传来整座鸣沙山的丝竹管弦之音,宛如述说着这千百年来的天地情话。而沙山群峰中则镶着一颗晶莹闪光的翡翠,象是沙山落下的一滴泪,最后这滴泪被封印为一弯新月,静静地躺卧在大漠中,与沙山常相伴。鸣沙山月牙泉位处敦煌城南5公里处,千百年来以山泉共处,沙水共生的沙漠奇观著称于世,被誉为塞外风光之一绝。
这是一座沙与泉的千年爱情故事,没有热烈的情话,只听得到风声和驼铃。
曾经的由附近的党河提供水源,后来党河断流,于是开始靠人工注水维持。虽然月牙泉有濒危干枯的可能,但在无边的沙漠里出现湾水,无论如何都让人感受到一丝慰籍和希望。一步一步走近月牙泉,在她的周围徘徊流连,泉边有不少恋人在海誓山盟。在这样一个地方许下的誓言,显得更加庄重而久远。傍晚时分,天色慢慢暗下来,月牙泉开始出现了沙山的影子,太阳开始隐没在山的后面,黑色的轮廓开始蔓延,刚才还非常热闹的鸣沙山瞬间呈现一种寂静的感觉。整个大地都包裹在这寂静里,月牙泉开始暗了下来,没有光线,她开始沉睡了。
探寻古丝路的痕迹

在敦煌探寻古丝路的恒基,玉门关是必去之地
在敦煌探寻古丝路的痕迹,玉门关和阳关也是必去之地。雅丹地貌国家公园位于大漠西边,是一片被沙风吹蚀了的石头地貌群,非常壮观,前往那里必须途径玉门关。清晨出发,经过一片又一片的荒漠,天色开始亮起来,周边的地势亦开始起伏,出现被风沙侵蚀的岩石,形态各异。在日光里,开始真正看到了雅丹的真实面貌,洪大,嶙峋,自然雕饰,鬼斧神工,这些词汇都无法形容当下感受,只想好好将这些景色攫入眼中。
回去的路上,再次经过玉门关,与清晨的冷清相比,已是游人络绎不绝。在蓝天白云下,一座孤独的城楼遗迹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周围是平坦的大漠,它的中心地位立刻浮现了出来。想想千百年前,在这片土地上,这里是多么的热闹,扼守丝路的要塞一定是盛极一时,风光无限吧。耳边的风声里,似乎夹杂着喧嚣的商贾叫卖声,鼎沸的市场讨价声和悠远的驼铃声,可惜没有在春天过来,无从体会如何“春风不度”了,只觉得秋风在这里畅通无阻。
看完城楼前往阳关,这里景区分山上和山下部分,山下主要是博物馆,仿制的城门和兵营,山上则是古代的遗迹。建议先从博物馆看起,了解了当年汉代设立阳关时的情景以及它所起的作用,以及作为丝路重镇所经历的变迁。从博物馆出来,会经过一座仿制的城楼,在汉代,这就相当于出关之前的边防检查了。出关后,眼前马上变得萧瑟,“西出阳关无故人”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最后坐车上山,到达古代阳关烽火燧的遗迹前,从山包上四望,视野极其开阔,但亦非常荒凉。在很久以前,这里应该也是生机无穷,绿意盎然的吧,现在却是砂砾遍地,灌草丛生,配上“古丝绸之路”的牌子与旁边的马车,顿时觉得穿越了时空,处在历史的交接处,身子也飘了起来,浑然忘我。如果说莫高窟会让人觉得低微,那么身处阳关,则让人觉得自己无比渺小。
莫高窟千年古遗产

骑骆驼登鸣沙山,仿佛回到了古丝绸之路
如果说敦煌最浪漫的景点是月牙泉,那么最神圣的景点就是莫高窟了。莫高窟又叫“千佛洞”,位于鸣沙山东麓的断崖上,最早开凿于前秦时期,是将石窟建筑、彩塑、壁画三者相结合的佛教艺术遗存,每天都吸引着世界各地的游客或学者前往朝圣。怀着对佛教和古文明的敬畏出发,车辆驶出敦煌,眼中的绿意顿时消失,只有公路和两旁一眼望尽的黄色沙山和戈壁。
莫高窟的窟都以数字命名,但这些数字并不是指所属朝代,可能仅代表发掘的次序。所以,单纯从名字看不出窟到底属于哪个朝代,只是在这单调的数字之后,从进入窟门的那一刻起,就发现了完全不同的一个丰富精彩的世界。不同朝代的窟有着鲜明的特点,在这些不同风格的石窟里,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佛教在各个时代的变迁,创造它们的人们,有名的、无名的、富贵的、贫穷的,都已经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惟有它们穿越了千年,依然矗立,用无声的语言向后来的人们诉说着过去。
额济纳旗那一片金黄

在内蒙古高原西部,距离敦煌约700公里的地方,有一片神秘又充满传奇色彩的土地—额济纳旗。额济纳旗有着彪悍、勇猛的土尔扈特后代和一望无际的瀚海沙漠,是与殷墟甲骨等齐名的居延文化所在地,居延古城等多处西夏古迹,是中国历史上的边塞重镇,古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额济纳旗最吸引人的是那漫及天涯的金色胡杨,怀着对胡杨林的憧憬与向往,不少人愿意花上半天时间,从敦煌坐车或自驾前往额济纳旗,看一眼那一片醉人的金黄色。
枯萎的胡杨仍然屹立不倒,被当地人成为“怪树林”
醉人的绝美景色
每年9月尾到10月中旬的金色秋天,是胡杨树魅力尽展的最美季节,一夜寒露会骤然把整片的胡杨树全部染黄,宛如阳光一般明媚灿烂;而当寒风乍起,一树的绚烂又落成满地金黄,让人置身于电影《英雄》的绝美布景中。额济纳旗26万亩胡杨林号称“摄影师天堂”,每年这里来的摄影师几乎都会带上自己的全部家当,景区到处都是举着“长枪短炮”的人,生怕遗漏掉一点风景。
额济纳旗往北部的边境线方向,有一株几百年来被当地人视为“神树”的胡杨。据说,200多年前,土尔扈特人初来额济纳旗,见胡杨树密难以游牧,于是烧去树林,离开此地3年后再次来时,只剩一颗胡杨树巍然耸立挺拔,于是土尔扈特人将此树供奉为“神树”。这颗神树高28米,需要6人合抱才能环绕一周。由于这株胡杨过于壮硕,养分充足,因此她要到初冬才会变黄,在大多数人的镜头里,这是一棵常青树。
悲壮的生命之歌

额济纳旗最吸引人的是那漫及天涯的金色胡杨
在额济纳旗西南方向的荒漠戈壁,还有一片枯死的胡杨林。虽然已经枯萎,但仍然屹立不倒,形态各异,十分威严,被当地人称为“怪树林”。清晨走进这片“森林”,伴随着清冷的空气和晨曦的微光,干枯的树木展现着奇特的姿态。随着阳光的升起,枯木的纹理渐渐地显现出来,沙漠终年累月的疾风,剥去了树木的表皮,干枯的树干多数已经开裂,即使已经倒地,但细密的纤维依然紧密而有力的缠绕着, 让树木保持着原来应有的挺拔。
“怪树林”有一个悲壮的传说,在很早以前,驻守在黑城的黑将军,率军浴血奋战,从城中突围后在这里全部战死,他们的身躯化成了这片树林,凛凛然立于天地之间,虽死犹生。烟消云散,古战场成为历史的永恒,苍凉的“怪树林”,成为黑将军及众将士不死的英灵。“生而前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后千年不朽”,这是形容胡杨的坚毅,作为一种精神的象征,它的确演绎的非常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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